《在——尽头》

你觉得冷
春天在秋天的肩窝里颤抖
你看见雨水落下来
汇成脚边的一股细流
载着黄卷的一叶
向原本盛满明月的沟渠进发

你觉得疼
烟卷已燃到了尽头
红色的那一点微光
黑暗里明昧交叠
你试着伸出纤长的手指
掐死一只蚂蚁般
掐死烈火引上身来取暖

你觉得孤独
最后一班列车也咆哮着忽视了你
月台渐次暗进了午夜
绷直了身子你躺进轨道之间
脊梁僵硬成平行的第三根钢条
你等明朝第一辆火车从肋骨上驰过
载你回家

你觉得遥远
从大陆的尽头
追逐西行的太阳直到了
这另一个尽头
花可是依旧开在彼岸

你觉得徒劳
在生命历行到了三分之一的关卡时
凭什么剩下的三分之二尚会有惊喜
凭什么——可能——有意义？
从窗口看到的风景
又不能带去天国

你觉得醉了
口齿已无法说清楚不安
那么就只能依靠工具了
枪、和枪——你选哪一件？
拿起摇摇晃晃你
扣动了自己
对准扳机
微醺红色脸颊泉涌……

你觉得冷
春天真的在秋天的肩窝里
你看见什么正淌下来
还是热的
汇成那一股——又是什么
是什么
正向盛满明月的沟渠进发